第九十八章 探尽千面无故人

这青年长相俊秀,身着青衫,气质颇为儒雅,手持一把折扇,看上去倒是颇为温和。

“你是……”

何申见状,赶忙回礼。

“在下齐青书,是此番京城赶考的考生,与二位一样,都是第一次来祭酒府邸,故而想着,能否与二位同行?”齐青书颇有礼貌,文质彬彬,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就连何申,也是不由高看了此人两眼。

“在下何申,这是扶摇县县令李长安李大人。”何申点了点头。

听到何申的名字,齐青书顿时一怔,接着便露出震惊之色,颇有些激动道:“您便是何先生?写出《囚歌》《狱中秋蝉》以及《小重山》的那位何先生?”

这如何不让齐青书激动?

何申的两首诗一首词,在京城文坛那可是掀起了一场风暴。

因科考的缘故,不少读书人千里迢迢提前来到京城,加以这里本就是大乾中枢,这文人墨客自然也就比其它地方多得多。

而且,但凡能够有资格来到京城科考的,那都是有功名在身才子。

学政到任,先考岁考,次考童试院考,第二年考科考。

因各省、府、州,县生员多,考场容量有限,为免文字差者徒劳往返,故三年大比之前,势必先有甄别。

科举制度以童生试,乡试、会试、以及殿试划分。

何申前身便是会试会元,其中缘由颇为复杂,所知之人甚少。

后来殿试的时候,因乾帝御驾亲征,前身何申并未见过乾帝,甚至未曾见过太子。

那一年,何申与诸多贡士根本未入殿,只是提交了文章,就不了了之。

再到了后来,则是秦昭窃取何申的文章成为新科状元,又派人追杀何申。

先前何申一直所说的科考,其实就是指第二年的科考。

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以往的功名是否作数,方才一直念叨着要科考。

上林府首富的公子徐伟,此次也跟着张念他们来京城了,不过并非是考试,而是见见世面。

“呵呵。”看着激动不已的齐青书,何申只是淡然一笑。

因周围宾客甚多,三人边说边走,跟随着大量的宾客,准是没错。

不过,这张家府邸实在是太大了。

加上今日前来的显赫勋贵不少,见过何申的也只有那些清流派系的官员,眼下三人就犹如无头的苍蝇,看到哪里的显贵多,就跟着走。

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
祭酒大寿,宾客早早前来,自然不会入宴席,而是在这千年前的王府中游赏,亦或是好友同僚多年不见,扎堆欢笑。

原本何申还以为能看到张念他们,可来回走了好几趟,也没看到人影。

但这也能理解。

毕竟是张家人,又是代表上林府张家前来给张若之祝寿,自然不会如主家的那些嫡系相提并论。

兴许,现在被安排到其它地方去了。

又或者说,他们还没来。

“何先生,您所作的诗,实乃让青书佩服,有如此之才华,为何先生不早些参加科举呢?”对此,齐青书颇为困惑。

何申闻言,笑了笑摆手道:“倒也不是没有参加,不过是未曾考中罢了。”

“哦?先生如此大才,竟也会落榜?”听完何申的话,齐青书更加困惑不解。

因为年纪的缘故,齐青书五年前尚小,所以不曾认识何申。

环顾四周,何申眉头紧皱。

今日来的官员不少,就连前些时日给他送挂车尾款的新晋户部侍郎万博然都来了。

还有一些则是京城周围的县令啥的,可偏偏就是不曾见过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
按理说,当年与前身何申一同参加殿试的人足有三百人。

可如今,却是连半个当年的人影也没看到。

“这……”

何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毕竟,那些人当中,与前身关系较好的也有十来人。

甚至也都在汉林书院暂时居住过。

就算没有背景,不能在京城谋得一官半职,可也不能三百人全部都被打发到其它地方了吧?

此番来到京城,何申也曾让人寻找过五年前的那些人,可却一无所获。

这意味着什么?

意味着除了秦昭,剩下的那些人,全都凭空消失了。

哪怕是被打发到一些比较远的地区,也应该有迹可循才是。

想到这里,何申环顾四周,扫了一眼,希望只是自己多想罢了。

可结果却让他失望至极。

这张家府邸,眼下至少有数千人,并不排除他还没见到曾经一同殿试的那些故人。

“齐兄,你可曾听过杨伯庸?”念头至此,何申只得尝试询问身旁的齐青书。

当年,杨伯庸可是名动京城的寒门学子,更是拜师于天元学府的某位曾经的翰林,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两。

齐青书闻言,点了点头道:“先生说的是五年前那位诗痴杨伯庸吗?”

“就是他。”何申道。

“先生难道没听说吗,杨伯庸当年的诗都是偷来的,后来事情败露,还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呢!”提到杨伯庸这个名字,齐青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不削。

“杨伯庸的诗是偷来的!?”

得到这么一个回答,何申心中难以置信。

他可是很清楚,杨伯庸乃是有真才实学之人,平日中更是喜欢研究一些**技巧,当年前身还与此人畅谈一休,吟诗作对,把酒言欢,说什么要在殿试一争高下。

若说杨伯庸偷诗,何申第一个不信。

“你确定吗?”何申再次问道。

“当然,这事不少人都知道,而且这个杨伯庸还欺骗已经被抄家灭族秦家小姐的感情,最后好像是因被人检举科场抄袭,被太子殿下下旨处死了。”虽然不知道何申为何这么好奇杨伯庸的事,但齐青书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告知。

何申听完这番话,眉头皱的更紧了。

杨伯庸的经历,与他何其之相似?

若说杨伯庸满腹经纶,朝堂失意,两袖清风,被贬出京城,何申信。

可这其中,明显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。

“原来如此,齐兄应该也听说了,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扶摇县,对这京城的事,知道的还真不多。”何申点头回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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